公元前221年作为时代的界标,不论过去、现在或将来,所有学习中国历史的人都会记住这个年份:中国“大一统”时代的开端。
——王家范《中国历史通论》
秦朝(前221—前207年),中国古代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。秦的统一,意义深远;制度创新,影响后世;暴政速亡,教训深刻。(1)秦的统一。公元前221年是一个时代的界标。秦朝建立,定都咸阳,结束了春秋战国时期列国纷争的分裂局面,实现了全国的统一,顺应了历史潮流、人民愿望,促进了民族交往交流交融,推动了统一多民族国家政治、经济、社会发展,奠定了中国的政治版图,具有深远意义,标志着中华文明由原始社会晚期的古国文明、奴隶社会时期的王国文明转型为封建时代的帝国文明阶段。
秦之所以能够统一全国,既有时代潮流方面的客观原因,也有秦国奋发图强的主观原因。客观原因包括战国以来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,人民渴望统一的愿望,兼并战争促进局部统一,多元一体的华夏认同、秦国的区位优势及礼制束缚较少等。主观原因包括秦国的人才优势、政治优势、经济优势、军事优势等,特别是商鞅变法打下的基础,秦王嬴政等君王的雄才大略。
昔穆公求士,西取由余于戎,东得百里奚于宛,迎蹇叔于宋,求丕豹、公孙支于晋。此五子者,不产于秦,而穆公用之,并国二十,遂霸西戎。
——李斯《上逐客书》
(2)中央集权制度。秦朝开创了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,其政治制度主要包括皇帝制度、三公九卿制和全面推广郡县制。
皇帝制度是核心,“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”,一切政治、军事、法律事务的决定权都在皇帝手中。皇帝称号兼采三皇五帝的名号,皇权至上,地位独尊,皇位世袭,显示出与早期国家君主权力的大不同。
皇帝之下,在中央设置公卿官僚中枢机构,即三公九卿。三公指丞相、太尉和御史大夫,为主要辅佐大臣。丞相是百官之长,位高权重,相府乃行政中枢;太尉是最高武官,掌管军事;御史大夫是副丞相,协理国政,掌管图籍文书,也是最高监察官。三公之下设置诸卿,分掌各种政务和皇室事物,泛称九卿。三公九卿共同组成中央政府,国家重大事务先由公卿廷议,最后由皇帝裁断。三公九卿均由皇帝任免,不得世袭;分工明确,行政效率高;是一种新型的比较完备的官僚制度。三公九卿制从秦朝一直沿用到两晋时期,直至隋唐时期为三省六部制所取代。其中,九卿负责皇室事务,带有“家天下”的浓厚色彩。
中央之下,在地方,废除分封制,在全国推行郡县制,设立郡、县两级行政机构,主要官员由中央任免考核。郡是地方最高行政机构,置郡守、郡丞、郡尉,另设监御史监察;郡下设县,置县令、县丞、县尉。县下建立民众自我管理的乡里制度和相互监督的什伍组织,后代沿袭。由此实现了地方政治体制的重大变化,形成一套与中央机构相匹配的地方垂直管理系统,有效加强中央集权,贵族血缘政治完全为官僚地域政治体制所取代。
郡县制取代分封制有两个重要意义:一是在国家制度中由地域关系取代了血缘关系,使早期的部族国家转化为疆域国家;二是国家管理人员由职业官僚取代了世袭领主,使贵族政治转化为官僚政治。
——张岂之《中国历史十五讲》
(选必)秦朝以法家思想治国,强调严刑峻法、轻罪重刑,编纂法律条文(律),发布朝廷文告(令),律令都具有法律效力。在国家治理过程中,秦朝还建立了以邮传为中心的文书传送系统,有效保障皇帝和中央的政令畅通。在官员选拔上,秦朝采取“以法为教”“以吏为师”制度,向官员学习律令而为官。官员考核实行上计制,郡国汇总每年各县的户口、垦田、赋役等数据,形成计簿,上报中央审核,上计考核结果是官员赏罚的依据。秦朝开创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奠定了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的基础,为后世长期沿用,影响深远。
秦朝采取了一系列巩固中央集权的措施,涉及政治、经济、思想、文化、军事、社会等各方面。统一文字,以小篆作为全国通用文字;统一货币,以圆形方孔钱为全国通用货币;统一度量衡,统一车轨,修建驰道、直道和五尺道,开凿灵渠;统一思想,“焚书坑儒”,以法家思想为统治思想;土地清理登记,分类编制户籍,作为征发赋役的依据。秦朝建立后,北击匈奴,修筑长城;南征夷越,分设郡县;迁徙六国贵族豪强充实关中、巴蜀等地,整顿社会风俗,分化瓦解旧势力,有效加强中央集权,国家治理能力大为加强。历代对秦的统一和政治制度多给予高度评价,秦始皇被誉为“千古一帝”,是中国古代杰出的政治家、改革家。
书同文不仅使辽阔疆域文化传播不再有语言隔阂,而且有助于中国的政治统一,民族凝聚,功垂千秋。通过秦律的修订,增进了秦帝国版图内广阔地域间人们在经济生活、社会生活乃至文化心理的同一性,从而为中华文化共同体的最终形成奠定了坚实基础。
——冯天瑜《中华文化史》
据秦琅邪石刻,皇帝之土,西涉流沙,东有东海。但西汉学者编写的《淮南子》等书说颛顼帝即已“西济于流沙”,大禹“东渐于海,西被于流沙”,更有“纣之地,左东海,右流沙”。
——2015年高考江苏卷第2题(史料运用须辨别真伪)
(3)秦的速亡。秦朝又是短命王朝,二世而亡,历时仅14年,其原因在于统治者的残暴统治。穷奢极欲、大兴土木、刑罚严苛、横征暴敛,导致阶级矛盾异常尖锐,在农民起义和六国旧贵族的联合打击之下,迅速遭到灭亡,个中教训,特别是战后的军事管控、沉重的兵役徭役和赋税、严苛细密的法律、独尊法家的思想专制等,对后世统治者的国家治理有深刻的警示作用。比如协调“马上打天下”和“马上治天下”,全面推广郡县制和尊重地区传统风俗,军功爵制和网络人才精英,政府组织征发和民众承受能力,“家天下”和“公天下”,国家治理“制”和“治”的关系等。
秦朝灭亡后,刘邦、项羽之间展开了楚汉战争(前206—前202年),最终刘邦打败项羽,建立起新的封建王朝。
司马迁认为,在推翻秦王朝过程中,项羽是天下诸侯的盟主,“位虽不终,近古以来未尝有也”,故而在《史记》中将项羽列入本纪。唐代史学家刘知几则指出:“霸王者,即当时诸侯。诸侯而称本纪,求名责实,再三乖谬。”
——2023年高考湖北卷第2题(历史叙述原则取向的差异)